灰烬战线与战场之风重逢一一Episode2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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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噩梦...
巨云,雨,与
乌云;
但并非那么寂静:厄兆就
聚集,厄耗正
窥伺
黑色的雷电
将消逝于黯淡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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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
我醒了。因为破旧狭长的卧室里坐着不速之客。
能从雷光映照下分辨出她女性样式的身形,
却看不清她在黑暗中的表情。
这个身着黑色服饰的女性与不知从何来的陌生椅子,十分沉默。
我从小床上半坐起,看着她。
她也看着我。
少顷,无事发生于是我依旧入卧,背对她。
明明没看着她,我却不知为何觉得此时她的面部一定镶着难以言喻的笑。
但今天调整设备和预处理到库兵力,明天还有后续流程,总之,很累了,我不去管。
枯树上的一抹冷光我自然也不会管。
为什么?
身无长物,自然我没理由怕“贼”。
第二天清晨
苍白的日光照在她灰黑冰冷的护目镜。
我却不记得这小卧室里放了一座石雕。
碍脚。
尤其这散发着去不掉的血腥味的时候。
那种黑暗、阴湿、肤浅的血腥。
我厌恶。
我在那一面用了好几年的半身镜前简单穿戴好衣装。踏着半旧半新的军靴,我快步走出了这个不再隐私的房间,带着不存在的怅痛。
出来就是战略规划室,我推门出去,进入走道。门外站着曹伍。
他知道她们会来,但拦不住。此时他跟着我走向第一整备室,并守在门口。
新通的电涌入这些旧线路,白炽灯一片一片地点开,照亮了金属地板上的一排排柱状培养器,冰蓝色的培养液中尽是类似少女的身姿。
除了她们身上偶有突起或赤露的刺目金属接口部件。
我细细将每一个Doll的皮层检查过去,确保没有异主观溶解现象出现。虽然现在真正的主战Doll都不用担忧待机状态下的异主观溶解,但能对一些回收再利用品提什么要求呢。
即使为了好听称作“肤层”,但这只是对发动干涉回路的外表层络结拟态反应器的代称。
虽然有违直观,但在干涉回路发动后这就是Doll全身除黑匣外强度最高的部位,甚至很多时候比适配的arm承击能力更好。
但致命的缺点很多,比如一旦在回路分节点出现创伤破口整个干涉回路功率就会大幅下降,同时各方面出力效果剧减。
而且这东西很难修,一是不会有补材,二是操作繁复,前线基地是基本无法做到复数个体大面积修复的,往往面对本体重伤直接就进行意识移植或意识网络拷贝,把报废机体拆解再利用。
而我面前这些“二三线专用标准作战机体”,或者说,翻新机,各项数据不用测都知道很糟糕,相关名录都记着怕是“超常水平”发挥的数据,或干脆是出厂数据。
各方面考虑,这些都是不能上一线战场的。虽然四境战场不至于平均个体存活时长到了离谱的8min之类,但师级单位团灭也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而且多是一些精锐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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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复健,我调整人格数据时回忆了一些有的没的基本常识,不知觉又想至痛处。
调整人格数据目的是提高Doll对自身机体和Arm的控制能力,但有时白值和上限摆在那,这种东西现在也只是用来少费点口舌去训教罢了。
更改培养液微电压,液体起伏,呈现出澄透的白色,白炽灯照下,像是微薄的阳光。
有天门的意味。
廉价培养液状态开始转化,由液态转化为光漫反射的蒸汽。顶部的两周气孔盖打开,从外侧一圈喷出淡淡的白汽,有几秒钟第一整备室的防水顶板下近于云雾缭绕。
培养竖管玻璃曲门伴随与橡胶的刮擦声打开。少女已张开黑色无神的眼睛望向我所在的方向。大约还有几秒Tardis网络链接完全,她的躯体会完全解除警戒待机状态,内置炉开机,关节活性化,人格读取结束,开始正常活动。
眼前这个黑发黑眼的Doll应该快启动了。
然后,等了约有三分钟。
Doll的瞳孔开始出现浮光。
然后进程又停了三分钟后,
她终于把眼睛对焦在我瞳孔上,又呆愣几秒后,向我敬礼。
恐怕我的表情并不怎么淡定。我中途几次把关键电路扒出来检查,控制台显示的仪器参数也还合格。
那么就是Dolls的问题了。
虽然只睡了两个月,但我最后一次去前线已经是一年半前红十月的远征军阅兵礼。
一共十个品类,各一架主体,同位体若干。都是学联造的普通品,而且应激反应测试和黑匣检测的结果显示这一批来自黑十字、白蔷薇、星尘的Dolls在相当一段时间经受了强度较高的消耗战,二次拷贝后,记忆体的多相结构已经发生一定畸变。然后未经处理直接冻藏。
但恐怕我马上就得应召,她们哪怕最后只是做做战场清扫也必须到前线去。
虽然对没有入手红十月和极东的Dolls一事感到有些蹊跷,但目前最优先的还是对已经列装的arm迅渐进行适配调整。
我把另一侧的拉门完全打开,带着已经启动并分陆空穿好黑色调制式军装的Dolls到军械库适配arm,至于同位体则是跟在主体身后。
曹伍将随身携带的圆柱状钥匙插入槽口,锁头的红色小灯跳为绿色,沉重的铁门自行打开,锈味与油味,过于熟悉了。
适配竟然还算顺利,似乎是为了弥补记忆体和皮层的缺陷将部分干涉线路通过赤露在体表,脊椎位置的中间接口,与arm的线路连为一体,将arm的操作方式从肢体控制转向线路连接,同时用arm替代肤层的部分效能。这种技术竟普及到了普通品,虽然目的只是减少在Dolls身上低效维护的那一份成本。
成品泛用肤层极端昂贵;已激活的个体就算是同机种,也无法进行移植,如果强行移植,被移植者往往会出现众多原因不明的症状,如记忆混乱、敌我不分等,其中较严重的一种,学名为主观溶解症,俗称坏症。
虽然不会立刻发作,但一段时间后肤层往往会不可抑止地成片瓦解,最后以丑陋的骨架姿态陷入休克。
而相对而言更实用的办法是,去除记忆体激活状态,对于受创更严重的还需替上空白的人格框架,洗去部分旧框架,避免创伤数据污染性扩散引发肤层溶解。然后待机体深度休眠,进行硬件修复。最后连接Tardis网络对人格数据进行二次拷贝。
但目前广泛使用的记忆体的质量和相关技术都不足以支持二次拷贝,其后果便是记忆体结构畸化,干涉回路出力衰退,机体能力下降,记忆能力受损,数据难以上传Tardis网络......
虽然但是,毕竟成本肉眼可见的下降,甚至单纯地增加记忆体填料就能使Dolls在三次拷贝,四次拷贝后继续执行任务,实在是太过划算的买卖,顶多Dolls感官失灵,知性退化,记忆丧失,人格崩解。仅仅如此。
等到旧机体彻底成为废物,成为了City填埋点或四境战场上的垃圾,再去造新机体就行,再把云端的初始人格拷进去,无事发生,只是凭空少了几只灾兽。
......Dolls战斗的经验很少能够完整地保存下来,很多时候依靠整备员和战地记者的手札。留存在云端的多是一些痛苦难堪的回忆。事实上,现阶段各学联对此隐有觉察却并不清楚,对这些原始教会用血汗养大的孩子们和他们引以为傲的研究并没有什么了解。而如今,教会的傲慢使他们对学联在军备上的热情保持旁观与冷眼。
四境却以人眼所不见的速度不断收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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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了,arm的适配,算是合格了。
终于不至于在灾兽与意外面前等死。
走出军械库,曹伍一脸凝重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这会是我打过的后勤和补给最少的仗,会是我带过的最弱的队伍。
我只能开个玩笑,说:“人类常规军队可没法领到全是女兵的队伍。而这么穷,可能是代偿?”
他似乎没管我说了什么,捏着一张纸的手越发用劲,狠皱着眉:“即便如此,就算有,又怎会都是!”
在他面前,我演不了。脸色不怎么好看,也没闲心做什么表情。他背着我,似乎仰着看天花板。
当然,他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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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收到了来自格蕾特技术官办公室的电报。她转达了我的执防区域和大致的战略部署。
这次应对来自“废都残星”一一小建筑群的袭击的行动,矛头并非是我和我的部队,而是其他真正意义上的维修会代理人,我也只是、只能是守块后方。
但今夜,我将思绪万千,大抵无从入眠。
于是乎,
两辆载重近百吨的卡车载下了我所有兵力所有补给,连夜奔赴驻地。
驶过深深层层的旧筑,
驶过堆堆叠叠的工事,
轮胎从我无法习惯的平路开始与粗糙的熟悉荒原道一上一下地咬合,
我细细品味每一刻颠簸,
视野豁然开朗,余辉透过目镜有些耀目。
直面那如鲜活血液般耀目的夕阳,
将车窗一摇到底。一手掌着方向盘,疾风热烈地摩挫着我恣意妄为伸出窗框的手臂,
又滚动起令我振臂不禁的回忆一一一
一一一如此之风,正是战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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