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立志传【征文】小和尚和女侠们的江湖故事:第九章更了如下:
第一章:再遇叶银瓶
“所以小和尚,你是怎么从释法寺跑下山的啊?”
眼前巧笑嫣然的绿衣少女如是问道,她饶有兴致地转圈打量着眼前剃了光头的江流儿。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在渡口前说书摊一起行侠仗义,没想到再见面时当日的英俊少侠已经变成了光头小和尚。
“本姑娘听爹爹说过,释法寺弟子若是要下山,须通过十八铜人阵的考验。故此江湖上行走的释法寺弟子不多,但绝无平庸之辈。”
她故作惊讶状凑到江流儿面前说:“莫非本姑娘刚刚竟看走了眼,只看到小和尚你在挨揍便急着出手相救,错过了见识释法寺绝学的机会?”
江流儿此时不光是心虚,脸上都已经涨红了。自己下山后听到大王寨为祸一方的消息后赶来行侠仗义,却被一群盗匪围住揍这种丢人的事竟然刚好被熟人看到,属实丢人丢大了。
随后脱口而出就是什么“不杀之法““我佛慈悲”“他们打不倒我,我也打不倒他们,分明是平局”“其徐如林,难知如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分摊伤害,反弹攻击”等一大堆难懂的话,逗得叶银瓶笑得前仰后合。
“哎。”江流儿憋屈地叹了一口气,他自己心中是知道自己【九州决】内功已有小成,更是悟出了武道【其徐如林】的奥义。刚刚虽然被七八个悍匪围在中间群殴,看似凶险实则自己未伤分毫,再加以辗转腾挪过几个时辰那些悍匪必定大败而归。只是自己就算解释清楚,这事也不算露脸,特别是在刚才叶银瓶几招就打杀了他们之后。
罢了罢了,都是出家人了,何苦争一时意气,江流儿宽慰着自己。
“至于叶姑娘刚刚的问题,就说来话长了。”
听到这句话叶银瓶兴趣更浓,眼眸更亮了几分。她豪迈地抄起地上的酒坛子,坐到了山大王的位子上。
“说来话长那就更好了,此地有酒有肉,你我重逢正好彻夜饮酒叙旧。”
她先举起酒坛子豪饮了几口后抹了抹嘴,又毫不介意地将酒坛子递了过来。
江流儿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叶施主,小僧是出家人,不能饮酒也不能吃肉。”
叶银瓶指了指不远处血还未干的尸体说:“可是你刚破了杀戒。”
江流儿一时语塞“这...”随后又是一串难懂的话脱口而出,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几经推脱就是不愿喝。
叶银瓶也有些恼了,把长枪往地上一杵故作厉色道:“好你个江流儿,去了释法寺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今天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随后身体前倾凑到江流儿耳边,狡黠一笑“你若是再敢推脱,信不信本姑娘让你今天连色戒都破了?”
感受到耳边的热风,江流儿脸刷得红透,赶紧接过酒坛猛灌了几口。
随后又是赶快“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了几声。
看到这一幕,叶银瓶才满意地坐了回去,抱臂看着魂不守舍的江流儿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第二章: 下山假和尚
几碗浊酒下肚后,江流儿已经不止脸上红,脖子也红了。他倒也不是非要穷讲究,只是直接对着这坛叶银瓶刚喝过的酒喝,属实有些不成体统。
可能是酒劲上涌,此时江流儿也不在乎佛门弟子仪态了,抹了抹嘴就开口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那日与叶姑娘分别后,小僧便坐马车去了大梁城,随后打听清楚了消息后就去释法寺拜见方丈,请求皈依佛门。”
叶银瓶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年纪轻轻,好端端的为何要去出家当和尚?”
江流儿看着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叶银瓶,撇了撇嘴。“小僧的母亲说,我是佛子转世,打小就有慧根。所以临终前嘱托我一定要前往中州释法寺,拜入佛门潜心修行。”
叶银瓶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接着问:“那你为什么又下山了?”
江流儿被叶银瓶的话勾起了回忆,想起了寺中暮鼓晨钟,参禅礼佛的日子。
“方丈说小僧尘缘未了,六根未净。于是在敲钟十日后方丈就让小僧下山了,说是了却尘缘后若有缘,自然可再回来修行。”
“真是稀奇,爹爹说释法寺的规矩几十年不曾变过。方丈竟然愿意为你打破规矩,莫非你真是佛子转世值得如此栽培?”叶银瓶是听过癞头颠难以下山的故事的,此时听江流儿这么说,也有些信了他是佛子转世的说法。否则方丈怎会为他破例?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江流儿颇有些无奈,但是为了方丈和寺里的名声着想,虽然有些丢人,但还是要解释清楚。“倒也并非方丈为小僧破例。其实方丈有言在先,小僧尘缘未了,不可出家。若是实在心向佛门,便先做俗家弟子,敲敲钟读读经书...”
其实江流儿没说全,方丈除了说这些,还给他摸骨算命。方丈说他不光现在六根未净,而且命中注定和女施主们纠缠不清。
记忆中方丈表情怪异地看着他,说了许多晦涩难懂的话。“阿弥陀佛,贫僧看你这是孤阳不生的命格,若是苦守青灯古佛,注定是一事无成,明珠蒙尘,甚至是早夭活不长。”
犹豫几番后,方丈又接着说:“但若是游历红尘,得贵人们相助,那便是阳光普照,滋润万物。不光可如鱼得水,甚至能遇风云而化龙。”
很快江流儿的思绪被打断了,叶银瓶疑惑地问:“不对啊,释法寺俗家弟子是不用剃头的啊,也不会是这身打扮。”
“这...”江流儿有些语塞。“不用剃头,但也不是不可以剃头啊。”
“扑哧。”叶银瓶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你还是个自己剃度的假和尚。”这倒也解释了她的疑惑,释法寺俗家弟子确实是不限制下山的。
江流儿被戳中痛处了,但也无法反驳,因为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丈确实不愿意给自己剃度,而且自己下山之前还反复叮嘱,出门在外切勿以释法寺弟子自称。若是有朝一日惹了祸,可千万不要把自己说出来。
“那你这身袈裟和手里的禅杖也是自己弄来的?”
“那倒不是。这袈裟和九环锡杖都是下山前方丈送我的,方丈说我确实是转世佛子,还给了我几本绝世功法。”
叶银瓶笑意更盛“你说是就是吧,哈哈哈,你这假和尚刚刚还装模做样的要守清规戒律。”
她一时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江流儿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好笑。但是本来刚刚被她戳破糗事就有些恼羞成怒,现在更是被笑得有些手足无措,只喃喃自语着什么“佛在心中,不在寺中。”“人人皆可成佛”“有心向佛就是和尚”之类的话。
随后两人又是喝酒叙旧,叶银瓶也讲起了这段时间自己的经历,游历霖安城时的种种见闻和行侠仗义的故事。虽然一心向佛,但毕竟还是少年,叶银瓶口中的江湖让江流儿听的十分向往,比起自己青灯古佛确实精彩了不少。
“小和尚,那你接下来要去何处斩断尘缘啊?不会是要先斩了本姑娘吧?”看着她促狭地笑意,江流儿颇有些无奈,但还是正色说道:“叶施主说笑了,小僧并非要斩断而是了却尘缘。之前小僧一直随母亲生活在山中,从未与外人接触过。除此之外便只在无名小村待过,那时借住在花施主花施主的客栈中。若是说小僧有什么尘缘未了,那只可能是当时小僧曾见过花施主愁眉不展,但急于赶往释法寺而没有理会吧。”
谁知道叶银瓶竟反而有些不悦“你怎知我是说笑?你我两次相逢,怎么就不是接触了?你还收了本姑娘玉佩,怎么就不是尘缘了?”
“小僧...”江流儿一时语塞,他出发之前确实没想过这茬,更没想过叶银瓶这样洒脱不羁的江湖儿女竟会这样和自己计较。
当日他替叶银瓶付了饭钱,她以玉佩回赠,但那玉佩的价值确实远不止那五百文饭钱。虽然看似两不相欠,但按叶银瓶这么说好像确实也算牵扯不清,玉佩倒更像是信物了。
“小僧惭愧。”
第三章:难懂女人心
他确实没想到这个豪爽的少女还有这样一面。之前虽然知道玉佩价值不菲,但也只觉得是江湖人相交的习惯。若是有一日重逢,便再让她请自己吃一顿饭后还给她便算了结,却没有往信物上想。
“小僧来之前只觉得当日游历时,曾经受花施主布施过一屉馒头,却未曾报恩。因此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下山后就想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小僧能帮忙的,也算了却尘缘。并不是说叶施主就...”
“你还是叫我叶姑娘听着顺耳些,毕竟我可没布施你什么。”
江流儿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阴阳怪气,只好赶忙解释“叶姑娘,小僧并没有这个意思,叶姑娘的玉佩...”
叶银瓶直接打断了他的解释。
“我的玉佩你还带着呢吗?”心里想的却是,若是这假和尚敢拿去典当了或是给了别人,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带着呢带着呢,小僧知道姑娘这块玉佩价值不菲,因此一直贴身保管,想着有朝一日物归原主。”说着江流儿赶忙从袈裟里掏出玉佩,想还给叶银瓶。
“给,给你了就是你的了。那块玉佩对我意义非凡,你好生保管就是。”
叶银瓶扭过头去,气似乎也消了一点。看到她这样,江流儿也放松了下来。不过心中暗自想着,这不是自相矛盾嘛,对你意义非凡就好好自己留着呗,还非要我保管。
江流儿暗暗叹息,女人心海底针说的真没错,属实难懂,母亲说的太对了。
“走吧。”就在江流儿思绪飘忽的时候,叶银瓶已经从地上拔起了长枪,拿好了行囊一副准备出发的样子了。
江流儿一时有些迷糊,没明白她要带自己去哪。
“天都这么晚了,叶姑娘要去哪啊?”
叶银瓶挑眉看向江流儿。“不是你说要去无名村找花掌柜的吗?怎么现在又问我。”
江流儿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女人的意思是要陪自己一起去帮花掌柜。自己被她东一句西一句的调笑弄得慌了神,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了蠢话。
“怎么,莫非小和尚你还想在这山贼窝里住一晚不成?孤男寡女,夜宿荒山?怎么,不想守你那清规戒律了?”
“没有没有,阿弥陀佛,小僧以为住客栈甚好,还能照顾一下花施主的生意。”江流儿赶忙边解释边追上离开的叶银瓶。
“哼!”
然而他解释完之后,叶银瓶反而走的越发快了,搞得江流儿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罢了罢了,不懂就不懂,追便是了。
第四章:相逢一杯酒
无名小村,深夜时分的客栈里仍然亮着烛火。没有几人知道为什么这常年没有外人的小村会有一家客栈,但是忽明忽暗的烛光似乎暗示着今夜的客栈并不平静。
客栈内穿着红缎刺绣外袍的女子正摆着和她衣着十分不符的拳脚架势,此时盘起的发髻已经有些凌乱,原本有些妩媚的面容此时冷若冰霜,正是花掌柜。而客栈大堂内,和她对峙的三个黑衣人正护着已经被打晕过去的两名同伴。
本来以为暗杀一个乡野妇人手到擒来,却万没想到点子扎手,此时的黑衣人头领有些犹豫:应该一不做二不休冒险继续打下去还是先撤等待机会?想到这他不禁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该先藏于暗处下毒,万没想到她竟有些武功在身。
而花掌柜也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平日里练了些花拳绣腿,不然今日怕是有死无生。刚刚其实她已经没了力气,若不是那群黑衣人被自己打了个措不及防之后,吓到了不敢贸然动手,怕是再有三五招她就要落败。
不过她更不解的是,自己不过是苦守着一家小客栈,怎么会招来刺客。就在僵持不下之际,吱呀一声,客栈大门被推开,少女清脆的嗓音传来。
“哈哈,来得刚好,掌柜的,来两间上房!”
两边心中都一惊,随后见到的便是绿衣擎枪少女当先大刺刺走了进来。
看到似乎毫不设防的少女,花四娘赶忙出声提醒。
“女侠小心,有贼人!”
“好说好说。”
声还未落,叶银瓶手中枪尖一转,破风声响起,为首的贼人已然殒命,一枪穿喉。
剩下两个黑衣人惊惧之际,叶银瓶已然脚步变化,腰间一转,再是一枪刺出,又一名贼人倒地。
其实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凭花四娘的花拳绣腿都能打的有来有回的贼人,在叶银瓶从小苦练的长枪下能活下来才奇怪。
电光火石之间,花四娘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叶银瓶说的‘好说’是什么意思,贼人就纷纷倒地。
而此时江流儿才匆匆赶来,高喊一声“枪下留人”,一手抓向叶银瓶手中长枪。
好在贼人落败的快,此时叶银瓶倒也还没杀红眼,终于是被紧赶慢赶的江流儿拦住了,保住了地上晕倒的两名活口。至于为什么江流儿来晚了一步,因为他练的都是硬功,轻功本就不佳,叶银瓶有意吊着他在后面追的情况下,那真是累死他也追不上。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江流儿,叶银瓶皱了皱眉说道:“小和尚,这些人蒙面夜行必定不是良善之辈,难不成你还要迂腐的说什么莫要杀生。”
江流儿十分无奈,他早就发现了,叶银瓶心里就是对和尚有些奇怪的偏见,特别是他这种年轻又英俊的僧人。
“哎,叶姑娘误会了,小僧不是这个意思。小僧只是觉得此事有蹊跷,花掌柜隐居于此与世无争,怎会引来刺客?所以想留个活口问出来因由。”
叶银瓶被他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了,这么一看自己刚刚确实有些不妥。略微有些脸红,扭过头去说道:“抱歉..这么一看确实是本女侠刚刚有些鲁莽了,你这小和尚倒是思虑周全。”
“不敢不敢,都怪贼人功夫太差,竟抵挡不住叶姑娘一招。”这一路上已经被叶银瓶调笑怕了,江流儿开口十分谨慎,但是反而让叶银瓶脸上更红了。
刚刚听到江流儿叫出自己的名字,花掌柜思索才恍然认出来,这两人是当时的蓝袍少侠和大胃王少女,只是少侠变成了小和尚。此时见气氛有些尴尬,她赶快过来打圆场。
“没想到一别数月,两位武功又有精进。奴家先谢过两位出手相助。”花四娘上前盈盈一礼,虽然有些狼狈却难掩风韵。
江流儿和叶银瓶也是赶忙说一些“掌柜的不必多礼,以前承蒙关照...”之类的话,随后三人寒暄了片刻。重新熟络之后也不再客套,亲近了不少,毕竟江湖儿女来去匆匆,两三次相见便已经是缘分了。
“唉,瞧我这脑子。这贼人要醒来估计还有一会,你们一路赶来这里也累了吧,我去准备些酒菜。”花掌柜适时的给江流儿和叶银瓶留出些空间,转身去灶台前忙碌了起来。
余光中能看到两人手脚麻利地把那黑衣人绑了起来,叶银瓶似乎还在小声地找补着“其实刚刚也不完全是我鲁莽,我练的这叶家枪法是用于沙场搏杀的武学。”还有什么“势如雷霆,一但使出就要一套打完才能停下,我其实刚刚也想到了留个活口...”
听着两人的对话,正在做饭的花四娘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灶台上炊烟袅袅升起,给客栈里添上一份烟火气,也让昏黄的烛火中多了一丝温情。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恰如此刻。
第五章:同游江湖路
一缕晨光穿过客栈的窗户,照在了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坛上。三人彻夜畅谈,即使是平日不喝酒的花四娘也陪两个少年侠士喝了几杯。推杯换盏间讲过了两人如何相遇又为何来此,讲过了江流儿进了释法寺后的晨钟暮鼓,也讲了叶银瓶平日里如何行侠仗义,讲起了她梦想游楚襄、去大梁,访霖安,游遍南北西域直至名扬天下。
谈至兴起,心态已经“归隐”许久的花四娘,也有几分心驰神往。此时已然天光破晓,三人渐渐酒醒,反倒有些沉默了起来。片刻后,终于还是江流儿率先打破了沉寂。
“花施主,日后有何打算?玄衣会的杀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幕后指使之人还在,就算没有玄衣会也有别的杀手,终究是难以善了。只是花四娘也想不出有谁会出重金要她命,江流儿自然也没什么好办法。千日防贼,何其难。
饮酒之前叶银瓶早已拷问过那刺客,此时刺客已经又被打晕绑在后院了,只等明早押送官府了。
“花姐姐,我看你不如和我们一起行走江湖,等我们找到那幕后主使,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看到豪气冲云的叶银瓶,花四娘也忍俊不禁,像是见到了刚刚学了武艺迫不及待来保护姐姐的妹妹,有些稚嫩但十分可爱。
她毫不迟疑回答:“好啊,那以后就麻烦银瓶妹妹多多关照了。”
江流儿也看着既有江湖儿女的洒脱又有行伍中人的豪迈的叶银瓶,心中不禁感叹。此时叶银瓶说的也是他刚刚心里想的,只是犹豫再三他还是没说出口。他不想强行促使花掌柜跟自己一起走,虽然没说起,但是江流儿也知道她留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客栈定然是有独特意义的。其实刚刚他已经做好了留在这里保护花四娘的打算,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这部都做不到的话谈何参禅修佛。
“花施主如此自然是最好,只是这客栈没人打理...”
却没想到花四娘反而比他洒脱的多,一挥手说道:“奴家这客栈本来也没什么人来,先关了就是。反正有村子里的人帮忙照看着,房子总塌不了,等解决了这事之后回来再开张便是了。”
言语间两人都已经开始收拾起行李了,反正也是一夜没睡,叶银瓶直接张罗着包辆马车前往楚襄城,干脆在马车上补觉。
这下反而搞得江流儿开始怀疑自己了。
难道叶银瓶说的没错,自己真是便得婆婆妈妈了?!
坏了,我真要成了迂腐秃驴了。
天刚大亮,三人就收拾好了行囊坐上马车,直奔楚襄城。虽然有些疲倦,兴奋之下倒还没睡,马车里充满欢声笑语。
“小和尚,我听说最近楚襄城正在开英雄会。你不是对本姑娘有些不服吗,到时候我们就在英雄会上好好比比。”
“这,小僧修习的武学不善和人争斗...”
“你看,你还说你不婆婆妈妈,说的话和话本里的老和尚一模一样。啧啧啧,年纪轻轻就这个样子。”
真相才是快刀,这下直接给江流儿说破防了,“好好好,比就比。”
看得旁边的花四娘莞尔一笑,到底还是年轻人。
“对了,花姐姐你要不要也来参加,就当体验体验游历江湖的感觉了。”
显然,叶银瓶还十分周全的没有厚此薄彼。
“奴家就不去丢人现眼了,我这点花拳绣腿怎么好意思登台。”
花四娘确实是实话实说,她练的武功就叫花拳绣腿,听这名字就知道平平无奇。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江流儿了,“花施主,之前我就有些感觉,看你架势似乎没有修习内功心法。我这里有本家传内功名为【驭人心经】,花施主开客栈这么多年肯定善于洞察人心,正适合习练此功。”
看到花四娘有意推辞,江流儿赶忙补充道:“运转这门内功可以通过气机牵引同道,起到助战的作用。而且修习内功可以温养身体,嗯,美容养颜。”
见江流儿坚决,花四娘也不再客气,只是坚持回赠一块玉佩。很快在江流儿指导下,花四娘静心打坐起来。
然而江流儿没注意到的是,叶银瓶正幽幽的盯着他。
城晚炊上灯初黄,铁索车弩守楚襄。常有英雄魂前拜,吾辈继志武安邦。
一路虽有颠簸,但楚襄已至。
第六章:酒肉穿肠过
此时三人刚入楚襄城,便被前方的喧闹吸引,只见不远处,一座武馆门前人头攒动,吵吵嚷嚷,显然是正在摆擂台。
江流儿似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赶忙扭过头去,结果刚巧与叶银瓶对视。只见叶银瓶眼神亮起,嘴角一翘,颇有些跃跃欲试:“似乎是在比武,看来这楚襄城还挺热闹的。正好,这一路上手痒得紧,看看有没有人能与本姑娘过两招!”
江流儿看她战意十足,皱眉劝道:“叶姑娘,咱们来楚襄城是为了查玄衣会和保护花掌柜,这里人多眼杂,万一再遇刺客...”
叶银瓶想了想说道:“也有道理,那不如咱们分开行动。你陪花掌柜去客栈安顿下来,我去武馆打擂,还可以顺便打听消息,也让本姑娘见识见识楚襄城的英雄豪杰。”
花掌柜也微笑帮腔说:“流儿,女侠说得对,而且这楚襄城里能有什么危险啊。依我看你也别跟着我了,再说,你总不能守在我床边吧?”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显然是故意调侃。
江流儿转头看向花掌柜,见她眼中确有倦意,知道一路奔波已让她有些疲惫,但还是觉得至少不能离开太远才算稳妥,于是便点头道:“那我先陪花施主去客栈安顿,叶姑娘,你可别耽误太久。”
叶银瓶挥挥手,朝武馆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回头调笑:“我去去就回,等着看本姑娘名震楚襄吧!”
江流儿与花掌柜在街边寻到一家安静的客栈,安顿好花掌柜后,他独自下楼。此时已是午后,客栈内酒客渐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显然正在闲聊楚襄城内的各种江湖传闻。江流儿心想此处或能打探些有用消息,便走到一桌酒客旁,抱拳施礼:“几位大侠,小僧有礼了,敢问最近城中有何大事?”
几名酒客见他是个剃了头的小和尚,倒也不见外,其中一个络腮胡子大汉先是打量他几眼,随即爽朗大笑:“哟,这位小师父竟然跑来凑热闹!怎么着,莫非你也是为楚襄英雄会而来?”
江流儿赶忙摆手:“阿弥陀佛,小僧只是路过,随缘而行。江湖争斗并非小僧所愿,只是好奇城中这么热闹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他本以为自己这身打扮会让这些江湖客难以亲近,谁知这番自谦的话反倒引来一阵哈哈大笑。络腮胡子拍桌说道:“哈哈!咱走江湖的,都是四海为家。既然来了楚襄城有幸相聚,那咱就是朋友!且坐,先喝一杯再接着聊!”
江流儿连忙推辞:“小僧不可饮酒...”却没想到另一个酒客粗声说道:“哎呀,小和尚哟,出来走江湖就得随性洒脱!喝这杯酒,不仅是敬英雄,也是敬同道!你若是不饮江湖酒,凭什么问江湖事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酒,江流儿本不愿饮,但想到此行是为了保护花掌柜和查探玄衣会线索,若不入江湖,又怎能得知江湖事?俗话说人命关天,为了救众生而饮酒,想必我佛也不会怪罪吧?
他暗自叹了口气:“红尘炼心,才是修行...”想罢,他低声念了一句“罪过”,随即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酒客们见状,齐声叫好:“哈哈,这小师父有意思,来,咱再敬你一杯!”
几杯酒下肚,江流儿渐渐融入这群江湖客的谈笑中,听他们口中道出许多城中内幕。原来这楚襄城内正举办楚襄英雄会,擂台比武决出胜者,魁首不仅能获得丰厚赏赐,还有机会被吕将军府招揽。然而也有人传言,这次英雄会并非简单比武,而是吕将军借机网罗江湖豪杰,为扩展势力做准备。
江流儿心中暗自警惕,正巧他又听说,这次参加英雄会的资格是由楚襄武馆馆主推荐,而叶银瓶此刻正好去了那武馆。除此之外,他还打听到一条玄衣会的线索:据说楚襄城集市里有个专门斗鸡的恶乞丐,虽然看似无赖,但与玄衣会有些牵连。
正当他细细琢磨时,忽听客栈外一片喧闹,随即一阵欢呼声传来。江流儿探头一看,只见叶银瓶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围观喝彩的江湖客。叶银瓶一进门便笑道:“小和尚,本姑娘回来了,每耽误太久吧,是不是你杯中酒尚温啊?你这假和尚背着本姑娘喝酒啊,好胆!”
江流儿无奈笑道:“叶姑娘惹事回来了?”叶银瓶哼了一声:“什么惹事?我可是光明正大地在比武,哪里犯了你的戒律!”
两人随即上楼,江流儿指给她看花掌柜的房间后就引着她去隔壁房间休息。叶银瓶看到只要了两间客房后稍加思索也明白了他的用意,但还是开口调笑道:“哟,小和尚,你是要和本姑娘睡一间房?酒戒刚破了,还要再破色戒不成?”
江流儿被她一句话说得脸红耳赤,急忙解释:“叶姑娘误会了,这样安排只是方便守护花施主,你我轮流出去行动,留一人守在这里...”叶银瓶见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忍不住笑得直不起腰:“行了行了,跟你开玩笑的!看你刚刚和江湖客聊得火热,快和本姑娘说说你都得到了什么消息吧。”
第七章:三馆会武时
有些暧昧的气氛很快过去,江流儿心中暗衬山下的女人真的都是妖精啊。
随后江流儿与叶银瓶在客栈内交换了各自打探到的情报。江流儿详细讲述了吕将军府的计划、英雄会的内幕以及玄衣会的线索,叶银瓶听完后皱眉道:“这吕将军府背后肯定有文章,咱们得小心应对。”
随即,叶银瓶兴致勃勃地向江流儿讲述了自己昨日在武馆中的一场激战。原来,楚襄城、大梁城、霖安城的三大武馆馆主乃是同门师兄弟,他们的师父乃是江湖上一位隐世高人。每年,三位馆主都会进行比武,胜者负责保管他们师父留下的武学秘籍。今年,轮到楚襄城武馆主办比武。
昨日,三位馆主齐聚一堂,正准备比武时,叶银瓶恰好赶到。楚襄馆主见她气度不凡,便邀请她为己方助阵。叶银瓶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但是豪气冲云,当场表示愿意挑战三位馆主,要和三人轮番单挑。
听到这话馆主愣了片刻,随后和另外两馆主低声说了些什么之后才答应叶银瓶,对于这些叶银瓶也不在意。
比武场上,三位馆主依次与叶银瓶对阵。首先出战的是霖安馆主,此人刀法凌厉,刀光闪烁间气势如虹。叶银瓶却丝毫不惧,手中长枪一抖,迎面冲杀而上,枪法沉稳如山、快如疾风,每一枪都精准狠辣。馆主的刀光如幕,却被叶银瓶一一化解,两人激战数十招,最终叶银瓶一枪凌空刺出,如天光破云将刀光破得干干净净,楚襄馆主只得抱拳认输。
紧接着出场的是大梁馆主,此人精通拳法,拳风虎虎生威,出手之际宛若山洪爆发。叶银瓶沉下身形,稳扎稳打,每一枪都刚中带柔,游刃有余。两人你来我往,拳影与枪花在场中交织,拳法凶猛却难以近身,最终被叶银瓶抓住机会,脚下连踩几步,猛地一枪刺出,逼得馆主不得不后退认输。但其实叶银瓶心中也是捏了把汗,这场赢得也是侥幸,长枪和短打其实互相克制,纵然是一寸强一寸长,但是被拳法短打近身也施展不开,若不是家传步法精湛,怕是没有机会刺出最终那一枪。
然而,到了最后一战,楚襄馆主使得却是剑术,招式变化多端、诡异莫测,速度奇快,叶银瓶已是两战在身,体力消耗不小,渐渐落入下风。几次交锋后,她已被逼得步步后退,长枪再难发挥出全部威力。馆主见状,知道她是因连番激战才力不从心,心中不禁暗赞这女侠的勇气与实力,当即稍微放缓了攻势,卖了个破绽。
叶银瓶见到机会,顶住一口气使出绝招【一枪穿云】赢下了这场比武,但是她也隐隐意识到对方似乎有意相让。
比武结束,三位馆主也心服口服,虽然第三次有楚襄馆主放水的嫌疑,但前两场是实打实的技高一筹。
于是三人皆认可将那本【飞刀秘传】武学秘籍赠予叶银瓶,并告知她这是他们师父临终前留下的遗物,里面记载了暗器配合内功的修炼之法。师父曾有言,三人中每年武馆比试得胜者可参悟一年,可邀人助拳,若是有人选择独战三人且得胜,便要将秘籍赠予那人。
然而,三人修炼多年,始终未能参透其中奥秘。却一致认为师父武功高深莫测,煞有介事的安排这本秘籍,肯定不会是这么简单的暗器内功。
听到这是他们师父传下来的秘籍,叶银瓶有心推辞,言说自己只是想比武,愧不敢受。
听到这,三人对叶银瓶也更加欣赏,但还是坚持。只说他日若叶银瓶能有所领悟,他们只求能将真相告知,也算解开他们多年的心结。
听完她的叙述,江流儿也颇感兴趣,见状叶银瓶邀请他一同翻阅秘籍,看看能不能找出其中奥秘。
两人翻看了一个时辰,发现秘籍中讲解了不少暗器手法和内功心法,虽然精妙,却未见特别之处。叶银瓶捧着秘籍,有些不确定地说:“会不会是他们当年修为不高,所以才觉得这本师父武功深不可测,其实这本秘籍真的只是暗器心法罢了。”
江流儿却觉得有些说不过去:“那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寻觅传人呢?只看表面的暗器心法似乎并不难学,料想三位馆主应该都早已学成。”
叶银瓶也挠了挠头:“或许是这本秘籍是他们师父自创的武功,有纪念意义?”
好像有点道理,但不多,江流儿心里总觉得不对。
“三位馆主身为一城武馆之主,修为不俗,更是精通多门武学,若这秘籍真的只是普通招式,他们早该看透。更何况能教出三位徒弟都有如此成就,那位前辈肯定不奸大。依我看,这秘籍中必有玄机,只是我们还未找到破解之法。”
正当两人思索时,花掌柜醒来,三人聚在一起,将打探到的消息汇总一番。考虑再三,他们决定趁着日落前去集市逛逛,顺便寻找那个斗鸡的恶乞丐,看看能否从他那里找到玄衣会线索。
第八章:楚襄寻恶丐
正值午后,三人从客栈出发,沿着青石板路走进楚襄城的集市。街巷两侧店铺林立,青瓦屋檐下挂着写有“茶坊”“糕点”“酱铺”等字样的幡旗,行人络绎不绝,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各色小吃摊上,冒着腾腾热气的汤面、油光锃亮的烧饼、香气四溢的糖葫芦吸引了不少过路客驻足。
“好热闹啊!这才是江湖嘛!”叶银瓶兴奋地东瞧西看,看到什么新奇玩意儿都要凑上去瞧上一眼。她一边大口嚼着刚买的烧饼,一边对江流儿和花掌柜说道:“你们说这楚襄城真是有意思,不愧是繁华的重镇,连集市都这么热闹!”
花掌柜笑着说:“银瓶妹妹,这楚襄城可是通江达海的重地,四方商旅汇聚,自然少不了这等繁华。”
江流儿则有些拘谨,他虽然心中也对这些热闹场景感到好奇,但毕竟身份特殊,面对满街的酒肆肉铺,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叶银瓶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调侃道:“小和尚,别这么一本正经,这才是游历江湖该有的样子。你看这糖葫芦多好,本姑娘买一串给你尝尝?”她边说边把一串亮晶晶的糖葫芦递到他面前。
江流儿赶忙摆手:“叶姑娘,小僧不吃这些俗物…”
其实糖葫芦本来没什么,只是叶银瓶这要把糖葫芦喂到他嘴里的架势实在是...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叶银瓶笑嘻嘻地打断他:“你还真是修行人?看你昨天喝酒倒是挺痛快,今天连糖葫芦都不敢吃了?再说了,俗话说,‘修佛不避人间事’,你这出家人也得偶尔沾点红尘气嘛。”
江流儿无奈叹了口气,正准备推辞,花掌柜忽然接过糖葫芦,笑着说:“我替小和尚尝尝吧。”她一边吃着一边说:“行走江湖,就该有银瓶妹妹这样的心态,既不拘泥于俗世琐事,又不忘享受生活中的小乐趣。”
见两人都这么说,江流儿反而有些怀疑自己了,莫非真是自己不得真意,只会装模做样?
叶银瓶爽快的付了钱后,三人一路走走停停,集市中小吃摊、戏班子、杂耍艺人让人目不暇接。不多时,他们来到一个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摊位前,只见一名蓬头垢面的乞丐正蹲在地上,身旁放着几个木笼,笼子里各自关着一只精神抖擞的斗鸡。乞丐手中握着一串铜钱,眼神阴冷地扫视着围观的众人。
“看来就是他了。”江流儿低声对两人说道,本想说先悄悄观望下。
结果叶银瓶直接眉毛一挑,就凑上前去问道:“你就是那个与玄衣会有些牵连的乞丐?我们找你有点事。”
乞丐抬眼瞥了她一眼,冷笑一声:“知道我有牵连还敢来找我,你们胆子不小啊。不过想从我这里打听什么,不是靠银子能解决的。”说罢,他伸手拍拍笼子里的斗鸡,目光中带着几分挑衅。
见到乞丐面色不善,江流儿赶紧上前打圆场:“并非如此,这位施主,小僧几人只是...”
却没想到乞丐根本不想听他说,反而面露不耐:“去去去,没听说过来乞丐这化缘的。老子都当乞丐了,没空听你们那大道理。”
本来就有些怀疑自己的江流儿直接被说的哑口无言了,明明寺里的香客见了僧人都一口一个大师的,自己一向也是与人为善,偏偏遇到的人都不给自己什么好脸色。
叶银瓶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往那恶丐手里一塞:“少废话,银子给你,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谁知乞丐冷哼一声,随手将银子丢到一旁:“区区几两银子就想换消息?你们当我是什么?真要听消息,得先赢了我。”他指了指笼子里的斗鸡,“敢不敢和我斗鸡?三局两胜,我输了,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你们输了,呵呵,别再来烦我。”
江流儿听了不禁皱眉,低声说道:“这乞丐狡诈,常年斗鸡,经验丰富,我们几人对斗鸡一窍不通,和他比斗鸡属实是自讨没趣。依小僧看,他如此这般态度分明是知道内情,但不想说所以刁难我们。”
叶银瓶却满脸兴奋,兴冲冲地说道:“怕什么!楚襄城这么大,找几只厉害的鸡不难。我去找只最强的来,和他斗上一斗!”
两人一时意见不合,江流儿觉得不该被乞丐牵着鼻子走,斗鸡这等无谓的比试对他们根本毫无益处,不若多暗中观察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让恶丐开口。而叶银瓶却认为,既然乞丐摆明了只通过斗鸡提供消息,那就只能以斗鸡为手段,她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一定能找到最强的鸡。
一旁的花掌柜看到两人争执,轻轻笑了笑:“你们两个也别吵了,不如先让银瓶试试,输了也不过是认清这乞丐的狡诈。如果赢了,说不定还能逼他松口。”
江流儿见花掌柜出言,也不好再坚持,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我们先按叶姑娘的法子试试,但切不可大意。”
说罢,叶银瓶拍了拍江流儿的肩膀,得意道:“放心吧,看我给你找只楚襄城最威风的斗鸡回来,保证不让这乞丐占便宜!”
三人决定暂且依叶银瓶的意思行动,接下来,叶银瓶开始四处打听楚襄城中哪家斗鸡最为凶猛。
而江流儿心中却始终觉得,这乞丐不要银子只想斗鸡不合常理,若是不缺钱何苦做乞丐,难道有什么不得不当乞丐的理由?虽然陪着花掌柜在集市中继续打探斗鸡的线索,但有些心不在焉。
叶银瓶在城里东奔西走,打听各种消息,正走着,忽然看到一家绸缎铺,门面精致,帘幕飘扬。她平日里虽不太讲究这些装饰,但眼下斗鸡之事还需多方打听,心想不如趁机进去问问。
她进铺之后,发现掌柜是一位柔弱女子,神情温婉,正在耐心接待顾客。于是叶银瓶只得随意翻看几匹绸缎,正准备等客人离开后询问,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几名混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个个吊儿郎当,眼神不善。
为首的混混抖了抖肩膀,不屑地说道:“哟,掌柜的,生意不错嘛,该交的‘孝敬钱’可别少了,免得兄弟们替你操心。”说话间,还恶意地笑了两声,目光在掌柜的身上肆意游走。
那掌柜的脸色一白,显然被吓得不轻,但她仍咬牙强撑,说道:“各位大爷稍等,我这就去拿钱。”
见她要掏钱,混混们反而得寸进尺,语气愈发下流:“啧啧,不急不急,掌柜的模样不错,要是出不起钱,不如请咱哥几个好好乐呵乐呵,兴许便能免了这钱呢。”
掌柜的脸色涨得通红,羞愤之下眼泪都快涌了出来,但她仍强忍着委屈,低着头不敢出声,只是脚步更快些走去柜台里取银钱。
叶银瓶看得怒火中烧,正欲上前喝止,却见铺子外又进来一群穿着不整、腰配刀剑的兵痞。为首的满脸横肉,自称是将军府的,竟比那混混还嚣张,一进门就骂骂咧咧:“脏街的***滚一边去,楚襄城的地盘轮得到你们横?这家铺子的保护费归我们管,要乐呵也该献给将军乐呵,给爷滚一边去!”
本来两伙人还在争执,却没想到叶银瓶冷哼一声,直接出手。她长枪一抖,步伐凌厉,几下子便将混混和兵痞打出了铺子。她怒声道:“一群腌臜东西,当兵吃饷不思保境安民,竟和地痞流氓一般做派。若再让本姑娘看到,定斩不饶!”
这话一出,那几人脸色铁青,不敢再吭声,连滚带爬地逃了去。叶银瓶心中颇有些自得,只觉得自己这番呵斥,至少学得了父帅三成,好不威风!
铺中掌柜看得目瞪口呆,感激又有些惶恐,怕就怕这女侠走后地头蛇们再回来报复。不过她也是明事理的人,连声道谢:“多谢女侠替小女子解围。”
叶银瓶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掌柜的客气了。不过本姑娘刚好有一事想问,掌柜的知道这楚襄城里哪能找到厉害的斗鸡吗?”
掌柜的自然是知无不言,“我倒是听过市集中有个恶丐十分擅长斗鸡,他那里应该有。”
“也不瞒掌柜的,其实本姑娘正是要找斗鸡去和那恶丐斗上一斗。”
掌柜的哭笑不得,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除此之外,楚襄城中最有可能买到斗鸡的地方就是脏街了,正是刚刚那些混混的地盘。”
叶银瓶一听,反而更来了兴趣,笑道:“原来是那群杂碎的地盘,正好去会会他们!”
叶银瓶一向雷厉风行,知道了消息就想赶去脏街,甚至没有细问脏街的位置。见她要走,掌柜的赶忙拦住她,“女侠且慢,不知道刚刚女侠有没有看上哪匹绸缎?女侠恩情无以为报,不若让小女子给女侠裁一身新衣服吧。”
叶银瓶虽然有意推辞,但是终究拗不过对方。
此时,另一边,江流儿和花掌柜正在另一条街上打探消息,突然被三名儒生和两个道士拦住去路,几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善之意。
“阿弥陀佛,不知几位施主为何拦路,可否告知小僧原由?”江流儿上前一步,将花掌柜护在身后,这几人不像刺客但还是以防万一。
一个青年道士率先开口,这道士面容年轻,额前却有几缕白发,不知是英年早衰还是容颜不老。“无量天尊,贫道听闻有释法寺弟子出言轻辱儒道两门,甚至不忌酒色在城中和寡妇厮混。本以为是谣传有人想挑拨我三教关系,还想调解一二。却没想到今日竟亲眼所见...”
说罢那道士摇了摇头,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开口本来是有心出言试探,也稳住其他儒道弟子,但是眼前两人心虚的样子做不得假。长春子也是有些见识的,那锦镧袈裟和九环锡杖都是释法寺重宝,眼前这下也算铁证如山。
江流儿确实有些心虚,虽然没有和寡妇厮混,但是这几天他确实没少破酒戒。平日里他也多少有些厌恶儒门弟子,那日客栈喝醉了,说不准真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花四娘也有点心虚,她确实也可以算是寡妇。和江流儿一起在街上闲逛,虽然心里只是把他当弟弟,但是多少有些于理不合。
一时间江流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那几个儒道弟子可没那么好脾气,上来就准备“手下见真章”了。
江流儿暗叹一口气,今日看来是难以善了了。
第九章 九流灾祸起
花掌柜见状,轻轻扯了扯江流儿的衣袖,低声道:“流儿,这几人来者不善,恐怕难以说服。不如我们先退一步?”
江流儿微微点头,但转念一想,这几人既然认定他轻慢儒道,恐怕单凭退让难以化解。思索间,一名道人已挥动拂尘,带着劲风向他袭来。然正气虽为儒家正宗,却也刚猛凌厉,足以摧山裂石。
江流儿立刻闭目凝神,默运内力,双手合十,低念一声“阿弥陀佛”,金钟罩瞬间护体而成。拂尘带着劲风猛然拍在江流儿身前,却被那无形的护体气墙轻松挡下,劲力瞬间被化解。
“怎么可能……”一名儒生忍不住惊呼出声。
看到这一幕长春子神色一变,金钟罩他自然见过但是凝实到肉眼可见金光的程度,他还从未在年轻一辈身上见过。同时心中觉得事有蹊跷,将佛门武学练到如此程度对心性有着极高的要求,若真是和寡妇厮混阳气已散是断不可能有如此功力的。
另外几名儒生也纷纷出手,笔扇翻飞,带着浩然正气向江流儿攻去。江流儿依旧稳如泰山不曾出售,任凭他们如何发力,金钟罩毫无破绽,几人的攻击如泥牛入海,毫无效果。
长春子也挥动拂尘,带着劲风向江流儿袭来。拂尘甫一出手,空气中便传来阵阵锐啸之声,显然其中蕴含了极强的内力。
拂尘劲风如利刃般袭来,虽用拂尘但使得却是剑法,眼看就要击中江流儿,却在距离他身前不过寸许的地方停滞了片刻,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气墙,旋即那劲力被完全吸收,消散于无形。长春子暗道果然没错,对方竟能如此轻松化解自己的攻击,必定是得了释法寺真传。
只是事已至此,若真是直接认输,儒道两门真要被人耻笑了,无论如何至少也该打个平手才下的来台。
“果然有些门道!”长春子低声道,他不信邪,内力再度提聚,手中拂尘一抖,瞬间化作数十道劲风,四面八方齐向江流儿攻去。这次不仅仅是拂尘,长春子还暗中运用了道家秘传的“太极剑法”,使得每一道劲风中都夹杂着极强的内劲。
江流儿感受到他们内力逐渐增强,知道若再不主动出击,恐怕对方会不依不饶。心念一转,他决定反守为攻。只见他双手合十,低喝一声“阿弥陀佛”,金钟罩忽然光芒大盛,随后他脚步交错,内力引动几人的气劲互相交错抵消。
“什么?!”长春子和几名儒生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这股反震之力震得连连后退,齐齐跌倒在地。长春子胸口一闷,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
另一边江流儿也本着给对方个台阶下的目的,连连后退几步,装作也被反震所伤的样子。
随后江流儿收敛内力,缓缓睁开眼睛,神色依旧平和:“几位施主,小僧当真并无恶意,只是路过楚襄城,并无害人之心,更不曾背后谈论儒道两门。这城中谣言,必是有人刻意栽赃,小僧愿意与几位一道查明真相。”
江湖中很多事有时候复杂也复杂,简单却也简单,同样一番话现在江流儿再说出来,几人可能就信了。
长春子与几名儒生互相对视并冲他们点了点头,其余人也渐渐意识到江流儿并非恶人,眼神变得清澈起来。为首的儒生点头道:“若你所言非虚,我等自然愿意与你一同查明真相。”
几人决定暂时放下成见,一同在集市和客栈等地探查,逐步发现,城中确实有人故意散播释法寺弟子诋毁儒道两门的谣言。经过追查,他们跟踪那散播谣言的人,最终来到了楚襄城的脏街。
在脏街的一处破败小屋前,那散播谣言的人正向一个身穿黄袍的猥琐道士交差。江流儿与长春子等人悄悄躲在一旁,听到那道士得意洋洋地说道:“干得好,九流门的计划要在楚襄城生根发芽,就得先把这些碍事的人赶出去。”
“竟是九流门作祟!”长春子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和仇恨,低声道:“这黄袍道士,便是九流门中臭名昭著的损道人,精通毒术和暗器,凶残无比。今日定要将他拿下!”
江流儿微微点头,示意大家小心行事。他们正准备动手,忽然发现那散播谣言的人悄然退下,损道人脸上浮现一丝阴狠的笑意,随手一挥,几道黑烟飘散在空气中。此人竟早已发现了自己一行人的踪迹,刚刚故意出言吸引便是为了争取时间下毒。
“大家小心!”江流儿察觉到不对,急忙运转内力,不知为什么那毒遇到自己的内力竟像老鼠遇见猫,一下子就消融地无影无踪。然而等他转头一看,长春子和几名儒生气息紊乱,已经无力地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一群不自量力的蠢货,也敢来找老子的麻烦!”损道人猖狂大笑,缓步走出小屋,手里拿着一个装满毒粉的药囊,阴冷的目光盯着江流儿,“倒是你这个小和尚有点意思,竟能避开我的毒烟。不知道是释法寺哪位大师的高徒啊?”
江流儿眼神一凝,然而他刚要开口说话,损道人手中拂尘一挥,几根银针朝着江流儿猛然射去。这些银针角度刁钻,速度极快,带着剧毒,只要稍有不慎便会中招。
损道人狞笑一声,“小子,别想着躲,他们可躲不过去。”,此人手段当真是处处阴毒。
江流儿眼见银针袭来,立刻运转金钟罩,护体气墙坚如磐石,任凭银针如何刁钻,都被一一挡下。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小僧不躲便是。”
然而,损道人却不甘心,接连数道阴招齐出,毒烟、银针、暗器轮番上阵,让江流儿忙于抵挡,难以进攻。
此时江流儿也没有办法,此人用暗器毒烟,根本不给自己用内力震伤他的机会,只能是拖延时间,等长春子几人运功恢复。
“你以为这样就能难住老子?小和尚,你不过是仗着这龟壳罢了,有种别躲在里面,出来和老子好好打一场!”损道人见自己的攻击无效,愈发狰狞,话语中尽是挑衅。
江流儿内心虽知对方是想激他出手,但金钟罩虽然固若金汤,却也无法持久,若不找机会反击,恐怕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正在此时,江流儿瞥见叶银瓶从脏街另一端走来。她一眼看到眼前的情景,刚要出手,江流儿却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暂且别动。
江流儿深吸一口气,暗自调动内力,口中却大声说道:“好你个江湖杂碎,竟敢辱我师门,你可敢当面接我一棍?”
损道人内心嗤笑,三教中人果然迂腐竟还想着让自己正面接招,佛门棍法大开大合笨拙的很,凭自己的轻功想躲还不容易?等你小子出招我便用暗器取了那几人性命,再来慢慢收拾你!
“有何不敢,我就站在这,你来便是。”
“那就得罪了。”江流儿将禅杖猛地插入地上,内力运转之下金钟罩光芒绽放。
损道人被晃了一下刚要有动作,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道银光一闪,叶银瓶的长枪已如闪电般刺出。
损道人大惊,急忙后退,但已然不及,枪尖带着凌厉的劲风,瞬间刺入他的肩膀,将他钉在了地上。
“啊!”损道人惨叫一声,眼中满是惊恐。
叶银瓶爽朗一笑,淡淡道:“小和尚,还得是本姑娘来帮你吧。”
江流儿微笑点头:“正是正是,多亏了叶姑娘。”
以上就是大侠立志传【征文】小和尚和女侠们的江湖故事:第九章更了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