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7四.暗流

2047四.暗流如下：

在蜂巢的对岸，隔着一片内陆海的帝国，在繁荣和谐的首都奥多中。那代表帝国政治中心的宏伟建筑里，帝国的领袖斯匹兰多二世正坐在最高的皇位上。尽管他戴着C—2型智能辅助皇盔，看不见面部表情，但忧愁的气场还是不免影响到了侍立身旁的萨德审判官。

“您有心事？”萨德微微躬身询问道。

“嗯，吾现在正在思考祸岛的形式和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斯匹兰多二世沉闷的回道。

萨德微微皱眉，他明白自己侍奉的君上真正感到忧郁的其实是第二皇子的失联。在祸岛暴动后，性格较为冲动的二皇子立刻就向他的父皇递交了出征书。“维护世界稳定的重大责任，理应由我们纯种人类去承担。”那是二皇子最后留给帝国的宣言。随后的一年半里，二皇子就再没有传回消息，帝国的人民和斯匹兰多都认为二皇子正在彰显纯正人类的荣誉，忙于平定才没有回复，直到后来证实了二皇子的舰队也在五只失联船队里。

“萨德，依你认为，作为离祸岛最近的蜂巢势力，它们能平定所谓的混乱吗？”斯匹兰多问道。

萨德摇头。“我承认它们有源源不断的炮灰和强大的生物科技，但这也只是作为一种对敌人的尊敬。在真正的战争里，尤其是应对生物同样强大的祸岛，它们其实会处于下风。因为只有强力的炮火覆盖以及导弹洗地才可以根除祸患，一直去送自己的士兵走向死亡是不明智的选择，那只能将自己的灭亡推迟而已。”他评价道。

斯匹兰多仰起头又重新平视前方。

“祸岛其实并不是我们要重点关注的对象。”斯匹兰多笃定的说。

“何出此言？”萨德皱起眉。

“正是因为有新生印记兽的诞生和船队不断的在祸岛处失联，所以我们才将祸岛列为最重要的威胁，对么？”斯匹兰多纯色的锐利眼眸中泛起粘稠的波澜。

萨德点头。但他仍是不理解。

“虽然一开始尔亚斯卡（二皇子）的失联也一度让我将祸岛作为首要威胁，但最近我一直在思考，而且也找教皇谈过。最终得出结论，其实这些也只是我们的惯性思维罢了。”斯匹兰多摇摇头。

空旷的大殿沉寂下来。

“恕属下迟钝，我没有理解您的意思。”萨德思索片刻无奈的说。

“这么说吧，假如有一个人用刀将你伤害了，那么你一定会去攻击拿刀的人，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如此才能避免刀再次攻击你。而我们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其实都放到了刀上，在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刀向我们的伤口刺入的更深，甚至在身前做了一切的准备，就为了防止刀的下次进攻，尽管那刀可能不想刺向我们。”

“您的意思是说，有幕后黑手操纵祸岛引发我们之间的战争？”萨德感觉自己似乎把视野压的太低了。

“对，也不对，不是操纵，而是迫不得已。祸岛有流放者，他们致力于与印记兽对抗，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任意一方都不会轻易的让步和压制。记得上次的祸岛暴动么？”斯匹兰多点开了面前的智能平台。

绚丽的投影立刻充斥在二人周围，斯匹兰多点开了第二次祸岛暴动的文件。

“是因为摩天菇的出现，属于印记兽一方的力量暴涨，所以才出现了暴动，最严重时连蜂后都不得不去了蜂巢的前线，甚至有许多的祸岛兽都触及到了联邦的首都。直到流放者传出摩天菇的位置并被我们联手根除后，暴动才停止。而这次…”斯匹兰多点开了最近两年的情报。“就光是从蜂巢以前公布的情报来看，没有任何可以增幅祸岛兽的存在，而流放者那边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现在的祸岛，就属于一个探不出消息，也传不出消息的真空地带。你看看，这一年多来，有关祸岛的情报有没有重大的更新？对，没有，而我们却一直认为是祸岛兽的暴动，这是惯性思维。”

“但那么多的船队失联，而且都是在祸岛附近，这不正是有力的证据吗？”萨德反驳说。

“你去找战区一部的暗杀部长，问他如何防止一个人将情报传出去，那么他一定会回答你：死去的人最值得信任。而你去问一个去世的人，问他的生平，问他的经历，他会回答你吗？不会，而那些失联的船队也从没有传回消息，甚至都没有一个幸存者带回口头描述。”斯匹兰多靠在皇位的靠背上继续说。“正是情报的闭塞造成了我们思维的偏执，才逐渐形成了今天的局面。如果再大胆一些去想，说不定那些船队传回影像里的那些焦躁祸岛兽们是受到新生印记兽的指示，想要救他们呢？”斯匹兰多微微一笑看向萨德。（虽然带着皇盔看不见笑脸就是了）

萨德的眉头几乎都皱到了一起，他其实也有过类似的想法，但…对于祸岛兽的印象实在让他不敢去往对人类有益的方面想。

见自己的心腹如此纠结，斯匹兰多摆摆手说：“不再聊这个复杂的话题，派去蜂巢的军事探员们如何了？”

萨德轻叹一声。“七名探员，有四名被发现而且被紫砂式攻击袭击（大脑爆炸）后壮烈牺牲了。剩下的三名不负期望，传回了有关蜂巢特级研究的情报。尽管我们尽力阻挠，但现在蜂巢已经成功让特级人造人降生，根据战略家们的估测，单就一名特级人造人，就足以团灭我们的一支全机械化旅。蜂巢的战略性威胁大大提升。”萨德面色凝重。

“与其听那些战略家们的纸上空谈，还不如去听听军区大将军的几句建议。”斯匹兰多无奈的摇摇头。“而且，蜂巢的特级人造人说不定并不是要投入运用到对外战争里，而是有更重要的事去干，毕竟，付出了那么多却只出了一个单体单位，还要投入对外战争，而任何一个针对性的策略都可以让其半路夭折，这得不偿失，蜂后不会那么傻。至于它要去干什么事，我们也没必要去往死里想，蜂巢是蜂巢，帝国是帝国。我们也有该干的事。”

斯匹兰多缓缓站起身。

“现在，随我一起去看看暗物质装甲和泰坦的研发进度吧。那是我认为可以抵抗持刀人的帝国的底牌。”

“而人类的荣光，也将永不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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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无尽的数据海洋里，有一艘巨大的船只，它乘风破浪，驶向那数据的彼岸——一座庞大的虚拟城市。

船长站在“全进者”号（全速前进缩写）的船头上，任凭数据流裹挟着数据碎块呼啸着吹过自己，他没有半分退缩。身后的甲板上出现了一名气质洒脱的弄潮儿，他顶着风浪走向船长，脖颈上的布巾被吹的飘起。

“船长，甲板风大还冷，可别着凉，进去喝一杯不？”弄潮儿热情的笑着。

“你小子，净给我找麻烦。喝酒可开不了船，重要决策可等着我做决定！”船长笑骂着，从船头上下来走到了甲板上。“喝酒是不可能了，乖乖坐下陪我聊会儿天。”

二人直接坐下，而在坐下的同时也有两股数据形成了两个木凳。二人坐了上去。

船长看向远方，闪烁着红色幽火的眼眶（参考千场矩船长异画）充满复杂的情绪。“现实中的那些事，你也听说了吧？”他转回视线看着眼前的弄潮儿。

“嗯嗯，当然听过了，但那些现实破事关我们数据人什么事呢？船长你别整天杞人忧天，生活很美好的。”弄潮儿保持着一个仰躺的姿势回道。

“我也不想，但直到我前不久也在数据世界里发现了那些不可接触的黑洞。”船长的面色凝重，心情压抑。（情绪传达啦，不然一个骨脸怎么做表情？）

“什么？！”弄潮儿一惊，从木凳上倒下，却又迅速爬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信任的船长。

船长苦涩的点头。“就在c412区，我用我的能力独自前进到了那里，那里空无一物，只有骇人的死寂。”

“我想现实世界发现了黑洞的人应该不多，毕竟现实黑洞的吸引力可比我们这的强太多了。”从甲板下冒出一张有着浓重黑眼圈的上半张脸，他声音沙哑的说着。（大家可以猜到他是谁吧？）

“蜂后算一个，她肯定用高代价的群聚思维（指蜂后使用技能吸收人造人或属下以提高自身的能力上限，大致可以这么理解）超前的预测到了一些她接触不到的事。帝国的老皇帝也算一个，但他应该还没推到那一层；联邦么，嗯…别的不敢说，但掩盖工作一定做的很好。”那上半张脸说完就又退回了甲板下，同时又传出了几声重重的哈欠。“你们聊，我再补个觉去。”说完就再没动静传来。

弄潮儿看看甲板，又看向沉思的船长。

“他忽略了智械的救世主，它应该已经在策划相应的救赎行动和联合说辞了，但…为什么我们到现在，还是没有收到关于现实里智械的任何动向呢？”船长沉默着思索。

数据风吹起了几阵波浪，而在海洋那遥远的尽头，回应起几缕若隐若现的走向消逝的余波。

此刻在波浪之下，是永不断绝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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