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Alternative History•开放社会国家联合城市电台•幸福的亚历山大如下:
(开放社会国家联合城市电台,将成为一个全新板块,更新独立日常故事,带读者走进千禧阴影世界线中的普通人生活)
闹钟响了,亚历山大翻了个身。他下意识的和以往一样去把这个聒噪的东西关掉,但是今天他的手却犹豫了,停在了离闹钟还有不到三厘米的地方愣住了三秒后,他坐起来正面解决了这个早间的毁灭之鸟。
——今天是送家里最年长的儿子去德国上学的日子。他不能再睡了。
是啊,儿子确实是全家的骄傲,他竟然考上了洪堡大学!还是什么“理论设计逆向Tardis工程专业”。亚历山大在刷牙时突然自己回忆自己的当年时光,十岁前在那个该死的City,没有识过一天的字,字母表都认不全,老父亲被俄国人抓走到什么冰原参加红十月集体农庄建设,后面又被维修会调走参加了什么战役,反正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母亲别说俄语和通用语了,波兰语也是只会说不会写……他吐了一口漱口水,德国品牌牙膏的薄荷味在他的嘴里打转,这一切好像一场梦一样不真实……1960年母亲带着他追随改嫁的技术人员父亲来到旦泽海外领,然后他才获得了学习的机会…只不过他已经过了学习的年龄了,别说“Tardis逆向工程”了,他连加速直线运动都不能理解。
亚历山大最后成为了一名港口的集装箱码头泊位管理人员,替德国人打理那些或珍贵,或平凡的,反正他也无权过问的货物。
此时的亚历山大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亚历山大小心的刮着嘴唇下面的胡子,锋利的剃须刀上隐隐约约有一些字母,他不认识这个品牌的拼写,但是那些漂亮的哥特体肯定是德国字,当他再次洗掉泡沫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和那些字一样漂亮——他看上去年轻了五岁。他捧上了一把水,闭上眼睛,他又想到了后来的事情…“后来…后来啊…”他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
后来的亚历山大奇迹般见证了欧洲人接二连三的回到自己的故乡,那些德国人真有本事啊,一些奇奇怪怪的装置被安装在城市中的时候,那些“灾兽”石块瞬间就散架了,而且再也没回来过!后面这些奇怪的东西越做越小,城市里也越来越难见到它们了,反正“灾兽”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亲眼看着一排排楼房和一条条铁路在荒芜的大地上重新出现——正如那些奇怪的不知名植物长出来一样。1973年,他再一次听到了“波兰国家”的概念,一个模糊的记忆,似乎是老母亲去世前曾经说过的,他是“波兰”人,波兰,好名字!在德国人的帮助下,波兰回来了。
“亲爱的,再慢早餐就凉了!”妻子的声音把亚历山大拉回了现实,他匆匆忙忙整理好衬衣,来到客厅。桌上的食物玲琅满目,有来自白蔷薇法兰西的面包,有来自德国的香肠,有来自南萨丁意大利的番茄酱,还有来自白蔷薇英格兰的橘子汁…“十点我们就开车送儿子去柏林!”他高兴的拿起一片面包。
“爸,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那地方现在叫‘日耳曼尼亚-阿尔伯特-古根海姆世界城’!”儿子用流利的德语半开玩笑的说到,“德国人都给柏林改了两次名了,你现在再说柏林,那些人都会笑话你了。”
“什么什么海姆世界城?”亚历山大哈哈大笑,用蹩脚的德语模仿到,“德国人真了得啊,还要造什么世界城!”
的确,亚历山大学会的第一种语言,恐怕还真的是德语,码头泊位都是些NSDAP改良派的人,操作手册,人员花名册,账单,备忘录,全是德国单词——不用德语还能用什么?而且妻子的家族就是旦泽海外领的原住民,亚历山大的语言环境完全是德语环境。
“莱赫,你那个专业,是干啥的啊?”亚历山大喝过一口橙汁,小心翼翼的问儿子,“什么什么Tardis?是德国女人捣鼓的那种东西吗?”
“德国女人们现在都已经把这些东西完全民用化了,军用级别的我们也接触不到就是了。”儿子撇撇嘴,“爸啊,具体应用我也不太清楚,但是高中物理书上不是说了吗,这种东西以前防灾兽,现在是便民信息站,就在讲电磁波的那一章,说这种特定波长的电磁波可以和绝缘层发生共振,然后直接将灾兽消灭,而原Tardis矩阵则可以制造类耗散结构,维持负熵…”
“哦哦。”亚历山大听到物理已经开始头晕了,“莱赫,你一定继承了你妈妈那部分德国人思维的脑子,这些东西我不懂…”
“你自己问的,哈哈。”。“我自己问的,哈哈。”
全家人都笑了起来。
亚历山大虽然根本听不懂,但是他也不怕别人笑话他,他知道,儿子和那些德国人一样聪明,要干一番大事业!很可能是保护和改善我们生活状态的大事业!是啊,想想在City,大部分欧洲人都是文盲。而在现在,德国人免费让孩子们去上学,优胜者还能去德国留学,普通人也能识字拼写单词了,而且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开放什么国家联合援建的技术学校,以后的孩子们再也不怕没有工作了。
十点整,一家人快乐的出发了。亚历山大亲自发动了他那辆红色的戴姆勒奔驰车,加上满满一箱油,在车上点上一曲欢乐颂,沿途的边境畅通无阻。是啊,这可不像在City,学联城区之间都要设关卡。
亚历山大看着沿途的风景,心中不住的感慨。从有儿子以后,他再也没离开过旦泽。他已经十七年没有去过柏林了,他已经做好了认不出柏林的打算了。上一次他去柏林还是码头派他参加那个开放什么国家联合的什么东部劳工代表?算了,他记不清了,但是他记得,当时有一个灰金发,绿瞳孔,仿佛有着腓特烈大帝气场一样的德国机仆和他们一一握手。没办法,他的历史知识,除了老沙皇,小奥地利人,代理人统帅,上任大胡子红十月书记,可能也就认识腓特烈大帝了。但是直觉告诉亚历山大,那个德国女人是好人,不能用顽固的老沙皇来形容,也不能用邪恶的大胡子或者小胡子类比,更不能用该死的代理人统帅类比…所以还是腓特烈大帝吧。
过奥得河大桥的时候,亚历山大已经意识到自己和时代脱节了,这个大桥是他记忆中的两倍高,现在火车都能直接穿过这里。
“没想到奥得河大桥这么大!”妻子啧啧称道,“我们确实在旦泽待得时间太长了,都不知道德国变化这么大!”
“是啊,当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过奥得河口还要坐船呢!”亚历山大右手变挡,左手稳稳抓住方向盘。“变得越来越快了啊。”
“物理书讲力学那章也提到过奥得河大桥…”兴奋的儿子又开始说亚历山大听不懂的话了,但是亚历山大早习惯了——毕竟自己这辈子,除了在码头,还会什么知识呢?
又过了两个小时后,当亚历山大重新来到柏林的时候,他被这种庞大的新古典主义建筑群和后现代美学建筑群的组合彻底震住了,怪不得这地方要改名了,确实,亚历山大觉得这地方根本不是柏林,以至于他对着地图看了又看还差点迷路,几番周折,终于来到了洪堡大学。
“洪堡…大学…”亚历山大蹩脚的拼读了一遍这个满含神圣的名字,“理论…逆向Tardis…设计…好啊,好得很啊!”他把录取offer还给儿子,妻子走上前来,他顺势搂住了妻子。
目送着儿子进入学校,他笑了,他不在乎满大街的人和德国女人怎么看他,他觉得自己很骄傲,他又一次回忆了一遍从记事起到今天早上他能想起来的大事件。如果说这不是美好生活,那么美好生活大概只能去天堂寻找了吧?
“哦亲爱的,我得提醒你,别光发愣了,我们得快点回家!明天早上我们要投票选自由市市长了!”妻子的声音再次将亚历山大拉回了现实,他再次发动了那辆红色的戴姆勒奔驰,找了最近的加油站加上满满一箱油。
汽车在繁华的日耳曼尼亚-阿尔伯特-古根海姆世界城中的高架上穿梭,仿佛一只鲜艳的小鸟,在下午的日光中往东方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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